最近,老戏骨范伟凭借《漫长的季节》获得金鹰节“视帝”荣誉,我是觉得这部剧让所谓的“东北文艺复兴”熄火了,因为它已经穷其表达,关于时代与个人的对话已经贴面贴肉戳骨了,最后的答案也只能再多无奈都惘然,别回头,往前看。
即将在艺术院线发行的国产片《老枪》让提前看到的我全程目不转睛,毫无困意,那说明它留住我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玄,就是它把东北题材散发的一些文艺情怀嫁接到香港电影枪战类型片上,就产生新的味道。黑夜下的保卫科干部,让我想起杜琪峰的《PTU》,结尾悍匪与保卫科的枪战又让我想起《枪火》。很显然这是演员祖峰真正意义上的大男主作品,他扮演的退役射击运动员,蜗居陋室,与爱慕的女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最后觉悟暴起,捍卫心中的正义。
枪,大概是最经常用在男性视角的文艺片题材里,它自动与男性生理心理的尊严相关,寻找或者打响自己的一把枪,就是很经典的故事模型。这一次本来也有点俗套,但是演员的加持作用很强,祖峰把文戏演得有蠢蠢欲动的闷骚感,又把动作戏演得浪漫和理想主义,最后一枪的站姿,与巴黎奥运会出圈的土耳其射击大叔比帅,也不输的。估计不少观众在枪战之前对比较长的文戏觉得不耐烦,我倒觉得还好,因为前面的暗涌流动和拉扯,是一个卡在过去现在的男人寻找身份的过程,在同事面前他希望自己是体面正义的,在情人面前他是含羞的,在情人儿子面前他在模拟父亲的感觉,是父子是兄弟更是师徒,这几种关系叠在一个人身上,就会觉得分分钟释放情绪信号,这个男人想法凌乱。
电影的美术还原了让我熟悉亲切的质感。两个细节印象深刻,一个是永远黑漆漆的职工楼过道,因为那时候每个工人兄弟家庭都不富裕,就都不愿意分摊公共电费,直到有了商业小区概念之后,那时候手电筒是每晚要用的;然后就是少年跟厂干部扭打的公厕,干部在蹲坑上的动作,地上的纸团,不远处的小便槽,我感觉都能闻到味儿了。这就是我们小时候的公厕。东北题材本来真的拍到瓶颈处了,再怎么拍,本质上是隔靴搔痒。这部片的结尾又出现熟悉黑底白字幕,去交代人物伏法的结局。但马上又接着一段梦境,所有人走在斑驳的铁轨上,无论正邪,他们都活在过去,都消逝在今天到来之前。
当电影中所有元素,人物、场景、运镜手法等等都成为艺术语言本身,观影者即是自我故事的叙述者,每个说故事的人都在作品中发散出自己的社会思考,游离在各个时代,穿梭于各个当下。当电影中所有元素,人物、场景、运镜手法等等都成为艺术语言本身,观影者即是自我故事的叙述者,时代性成为故事与生俱来的背景色。电影《老枪》在散发刺鼻铁锈与骚味的背景下传来一声微茫的枪声,把所有的忧愁震得一激灵,再尴尬糟糕的生活都会有过去的一天,努力活着就是唯一且真实的例证。
媒体人 钱德勤
声明:免责声明:此文内容为本网站转载企业宣传资讯,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本网无关。仅供读者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